不大好看了,她焦急地攀上顾清明的手臂,道:“殿下,这……这可是有违人伦之事,实在是做不得啊。”
顾清明拍了拍她的手,面上笑容不改,安抚道:“嬷嬷无需担忧,此事我自有考量。”
翠英嬷嬷闻言更慌了,还要说些什么时便被顾清明打断:“彩云嬷嬷身子骨不好,如今卧病在床,还需嬷嬷你多担待些,这边有不少宫婢候着,嬷嬷便安心回去吧。”
“这、这不大好吧,好歹也是在冬云殿里,于情于理老奴都该在旁帮衬才是。”
“这不是有我在呢嘛,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我办事,你放心。”顾清明拍着胸脯保证,紧接着便抵着翠英嬷嬷的肩膀将她往屋外赶。
翠英嬷嬷一步三回头地被推了出来,临了还拉着顾清明百般嘱咐:“殿下,您方才所说之事真的使不得啊。”
“您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啊,翠英嬷嬷听了这话一点没被安慰到,甚至更慌了,可顾清明铁了心要让她回去,她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顾清明掰扯,只能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祈祷太医署的医官可千万来得再快些,莫要让两人在屋内独处太长时间。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生效,她还未走到彩云门前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各种嘈杂声音。
“快快快,太子殿下就在此处,麻烦郑医正再快些!”一名面容稚嫩、斜挎一个大医箱的太监扶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口中不住地催促。
那白发医官、也就是郑医正腿脚尚好,但无奈这小太监心中急迫,打从见了他人影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来,一路上说是扶着他,实际上是扯着他狂奔而来。
“呼,已经到了,呼,别急,先让老朽喘几口气。”
郑医正今年六十有三,平日里就是坐镇太医署,极少能用得上他出诊。
今日从太医署一路跑到冬云殿,几乎是横跨了整座皇宫,便是他年轻时也未曾有过这般境遇。
他甚至觉得自己如今还能与这小太监说上几句话,都是他平日里烧香拜佛得来的善果。
可惜小太监不能体会他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上是一点没松,拖着人就往里走。
“没事儿,郑医正您接着喘,我带您进去就行了。”
被蛮力拖着往前走的郑医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过去,他看着前头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心道这估计就是他平素吃荤杀生的报应。
那小太监是半步也不肯慢,拉着郑医正跃上几层台阶便直奔有几个婢女守着的居室而去。
“殿下,奴将郑医正请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刚送走翠英嬷嬷的顾清明还没再做到木凳上便听得这么一声,也便转了弯到门前去。
楚袖则是掐着时间又给顾清修喂了一颗止血丸,方才起身往外走,准备去迎接这位德高望重的郑医正。
再然后,衣衫凌乱、发丝乱飘、双颊通红、急促喘息的郑医正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偏生拉着他来的那小太监还毫无察觉,步子是停了,手还死死扯着。
“将人送来便好,你先去把那几名宫女喊进来吧。”
顾清明轻咳了一声,摆手将那小太监打发出去,上前帮着郑医正拍了拍背,楚袖则是提壶倒了一杯茶,虽说是凉的,也好过没有。
郑医正也不耽误,一手接过茶杯,一边往床榻的方向走。
凉茶下肚,他也到了床边,略微低了头瞧过去,一向见多识广的郑医正险些摔倒。
来之前只说太子殿下晕倒,可没说太子殿下连脸色都变了啊。
郑医正自认不能从这张发紫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索性伸手抓了顾清修的腕子,试图从脉象上辨认一二。
再然后,他不动了,连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郑医正,皇兄情况如何?”顾清明不明所以,只能开口问询,结果只见郑医正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态回头:“太子殿下,竟然没有脉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