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红, 显然吓得不轻。
江晏清落地后, 避嫌地后退一步, 跟宋时序隔开一定距离。
宋时序愕然抬头,对上江晏清深沉疏离的眼神, 一股无措的慌张压在心头。
那眼神就像一堵高墙,将他所有的感情都挡在了外面。
江晏清的眉骨凝着一层薄霜, 睫毛在眼睑投下青灰的影,连呼出的白雾都比旁人凉三分。
宋时序眼中的光逐渐黯淡,薄唇不自觉地抿直。
他的心上人没有情根,对他冷淡一些很正常,他应该习惯的,可……还是很难受。
不——
一定是他贸然赶来, 扰乱了江晏清的计划,才让对方不高兴了。
都是他的错。
等会好好道歉, 跪搓衣板哄宝宝开心。
“回去。”江晏清淡淡开口。
冷如寒泉的嗓音落下,眉眼间全是冷淡,周围的寒风都被他的气息感染, 变得更加凛冽。
短短的两个字,却如重锤一般,凿进宋时序的心。
只为江晏清跳动的心脏,顿时泛起一阵窒息的痛楚。
宋时序喉头滚动,垂眸遮掩住眼底的苦涩,发白的唇血色尽褪。
他不敢再停留,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惹得对方更加厌烦。
男人展开华丽的六翼,略带仓皇地转身离开。
江晏清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跟着放松下来。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对方抱住就亲!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宋时序用华胥的身份出现,这里又有外人在场,他必须维持住对方冷酷威严的形象。
宿棠月望着男人飞远的背影,瞳仁幽深,仿若藏着无尽的黑夜,令人捉摸不透。
心道:华胥局长比新闻中的还要冷酷,身上的气息阴暗又压抑,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警惕的冷光。
如果对方威胁到江晏清,无论他是谁,都不能存在……
温浊宁觉得奇怪,以自己对阿晏的了解,华胥救下他,他肯定会表达感谢,断然不会是这么冷淡的态度。
他犹豫了一下,惴惴不安地问:“阿晏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江晏清闻言,嘴角不经意地勾起,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嗯,有很大的过节。
话尾被呼啸的山风吞了大半。
经常亲亲抱抱,连禁区也进了,确实是很大的“过节”。
还是一种解不开理还乱的“结”。
江晏清将大衣紧了紧,他的锁骨上还留着淡红的吻痕,后腰的位置隐隐发烫。
“我们也走吧。”
江晏清缓缓转过身,目光盛着融融暖意,温温柔柔地落在两人身上。
“去我家小憩片刻,如何?”
在他们愣神之时,三人的脚下出现一圈清澈的水流。
水波荡漾,一圈圈漫卷而上,将一行人包围。
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山峦、雪地、倒树都在此刻褪去了颜色,演变成一片幽深的虚空。
斗转星移间,已置身千里之外。
留下罗耀拉一个人在岩缝里哭泣。
男人失控地叫着江晏清的名字,嗓子都哑了。
忘川殿内,小仙童一见到客人,便立刻忙活起来。
仙童端着鎏金托盘飘来飘去,玉足离地三寸,脚踝银铃脆响。
他们端着精致的茶具,在客厅飞舞,有序地斟茶。
茶香伴随着雾气袅袅升腾,在殿内弥漫。
江晏清坐在正中,身着一袭冰蓝色的对襟长袍,衣料如冰河般流动,衬得他愈发清冷出尘。
白色长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仙人之姿。
他优雅地抬手示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举止间尽显高贵从容。
“喝点茶水,我们可能会聊很久。”
宿棠月和温浊宁垂眸,掩去眸中的惊艳,轻抿一口茶水。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温浊宁却无心品味茶中的滋味。
江晏清的绝世风姿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只能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悸动,以免对江晏清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