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窝里，看着床檐上的床幔在漆黑里暗成一片的颜色，语带感慨：我以前总觉得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会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

&esp;&esp;而且说是责怪，每次惩罚都不痛不痒。

&esp;&esp;所以她握着印伽鞭，一般不抽人，但那人要是极没眼色、嚣张又挑衅叫她有种抽一个试试。

&esp;&esp;为了证明自己，戚棠真的会抽他。

&esp;&esp;她好像也真的抽过谁吧？

&esp;&esp;戚棠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从那之后，那些总在她面前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数一下子骤减，小阁主娇纵任性、甚至心狠手辣的传言也层出不穷。

&esp;&esp;她自顾自陷入沉思中，听上去像话讲了一半就不讲了。

&esp;&esp;听了半耳朵的虞洲偏头朝她看了一眼，她当她睡了，却见精致秀丽的侧脸上有道眼睫一眨一眨，圆弧的眼孔上光莹莹的。

&esp;&esp;她没睡，反而看上去清醒得不得了。

&esp;&esp;戚棠睡不着，她想，大约是沉香不在，亦或是她许久没跟人同床睡过，不太适应。

&esp;&esp;到底不抗拒。

&esp;&esp;戚棠原地翻了个面，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分被褥的公平，慢慢的面朝着虞洲，她似乎不讶异这人在看她，对上目光反而坦荡的笑了笑。

&esp;&esp;她续着说：现在我想啊，我得靠靠我自己。

&esp;&esp;虞洲避了下眸光。

&esp;&esp;面对面的姿势让人觉得亲密，亲密到透不过来气，虞洲几次想翻过去躺平，又没动。她身边那个眼睛半眯不闭，似乎已然困了。

&esp;&esp;戚棠也不需要虞洲回应，她垂着眼，目光没聚焦，一脸不在意，她是真不在意，不觉得打破了安全距离有什么不可，只是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esp;&esp;戚棠侧睡时，额头前倾，靠向的虞洲，背稍稍躬起。

&esp;&esp;她总是一副看上去很柔软亲人的模样。

&esp;&esp;光看她这样，就容易淡忘很多血腥残酷的事情。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谢谢大家，爱大家哟。

&esp;&esp;47

&esp;&esp;第47章

&esp;&esp;然而单纯无法庇护戚棠，就连偶尔心软的虞洲自己也说不准，她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柔软的生命在她手心流逝，那一年她坐在冰雪中，体温冰冷的冻穿她手心。

&esp;&esp;若有一日，一切反转，已有的改变尽数归零，人皆屠戮、杀性四起。小阁主也许会手握印伽鞭站在最高点，睥睨众生，看着互相厮杀。

&esp;&esp;毕竟这个人曾经满手鲜血，面如鬼魅，虞洲想，她会为一时心软，却不一定会再见到她那副模样时手下留情。

&esp;&esp;沉香的作用也许不只是助眠，更准确来说，是除魇。

&esp;&esp;戚棠陷入沉眠很快，她不讲话时只需几炷香的时刻就觉得困意侵袭，即使在虞洲若有似无眼眸的轻扫之下也不例外。

&esp;&esp;没心没肺的人睡得总格外安沉。

&esp;&esp;困得迷迷瞪瞪的戚棠觉得背后发冷，朝有点温度的地方挪了挪，依靠她全然下意识的举动，额头朝虞洲鼻梁前蹭了蹭。

&esp;&esp;温温热热、带一点呼吸交错，在漆黑的夜里，忽然就响了几声不甚明显的心跳。

&esp;&esp;虞洲虽然不热，到底也比冷冰冰的绸缎和墙壁要暖和些。

&esp;&esp;贸然被接触，她猛的往后缩，喉咙不甚明显的滑动，缩到一半又敏锐的察觉到后脑勺即将撞上床靠板，僵硬的停下。

&esp;&esp;撞头这样的傻事，虞洲做不出来。

&esp;&esp;可她眼下贸然起身兴许会打扰小阁主，虞洲看她隐在漆黑里安静的睡颜，看不太清，只能感知到她睡得暖乎乎，像不设防的某类柔软的小动物。

&esp;&esp;虞洲眼下唯一的选择只有默默放任了戚棠莫名其妙又毫无意识的亲近。

&esp;&esp;小阁主睡姿也还行，只是会蜷缩着往有人的地方靠。

&esp;&esp;按理来说，柔弱天真的人有种近似小动物的直觉，能清晰察觉到人性对她的恶意，从而趋利避害。

&esp;&esp;这一点在戚棠身上并不明显。

&esp;&esp;虞洲指尖相互摩挲，久违的记起在漤外没日没夜的时候，手上是洗不干净的血、面对的是杀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