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得使用一种老套、无耻却非常有用的办法——转移话题。
&esp;&esp;“是。”
&esp;&esp;“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奈娜有些懊恼,想到以前还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
&esp;&esp;希克斯忍不住微笑起来,“就是第一晚吧。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曾见过你一次,当然,我把你从伯塔那里带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但后来你给我写了你的名字,我又简单回想了一些细节,就对照上了。”
&esp;&esp;奈娜感到很惊讶,“很小的时候?是在王宫吗?”
&esp;&esp;“是的,不过看起来,你并不记得。”希克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esp;&esp;奈娜尴尬地咳了咳,“其实,我小时候曾被一个法师抹去了记忆……”
&esp;&esp;她想着,便干脆把当初离开他的原因,以及自己的身世完整地告诉给了希克斯——至少,是她目前所知道的那部分。
&esp;&esp;听完后,希克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口:“奈娜,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esp;&esp;听他郑重地喊她名字,且难得对她如此严肃,奈娜赶紧收敛了情绪,坐直起来,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esp;&esp;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族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西伦海之外,又有什么样的世界?”
&esp;&esp;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语气其实有点像在对小孩讲故事,但在面对奈娜时,他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对待。
&esp;&esp;“我只知道编年史上说的那些,什么最初的斯卡人从西伦海而来,驱逐了原本居住在王都地区的各个蛮族部落,然后又从神明那里获得了法术的奥秘……”
&esp;&esp;古斯卡人认为海的尽头什么都没有,打开任意一张王国的地图,你会看见陆地的四周尽被蓝色的海洋所环绕。这片土地足够富饶和广大,可以让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傲慢地认为他们自成一个世界。
&esp;&esp;对曾经的奈娜来说,世界则更加简单,就是阿斯特勒行宫的那方天地,还有利维,而书上写的、王兄说的,对她来说就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但如今,她经历了这么多,认知也发生变化,内心当然也不太相信这些了,尤其在亲自接触了王都的世界后,她对于那些堂皇的政治和宗教神话感到颇为幻灭。
&esp;&esp;希克斯拉起她的右手,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然后合上、收紧。
&esp;&esp;“那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就是你们书本上不会写的,也是最接近客观上的这个世界的真相的——将近一千年前,第一批斯卡人出现在这片大陆上,他们的确是从西伦海而来,但并不是所谓的神的子民,而是一个几乎接近灭亡的部落分支,因为与同部落的人发生冲突,无路可走,才冒险出海,叛逃至此。他们人人都是金发碧眼或蓝眼,和这片大陆的原住民的长相非常不同。当时,大陆上唯一成规模的社会体系是雅弗所人所建立的酋邦,而这些斯卡人,也获得了他们的许可和庇护,在酋邦内定居。他们之间立下约定,相安无事多年,雅弗所人甚至与斯卡人共享了法术的秘密。”
&esp;&esp;“生命之所以成为生命,是因为它以繁衍的本能为基础,而你的先人也的确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人数逐渐壮大。后来,有一位雅弗所女酋长爱上了一个年轻的斯卡男人,他们结合,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们编年史中所记录的第一代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斯卡王室的后裔,都是棕发,而非金发,因为你们体内其实流着雅弗所人的血统。”
&esp;&esp;他停了下来,给予奈娜消化这一切的时间,而她虽然感到无比震惊,却还是用力点头,示意请他继续说下去。
&esp;&esp;“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想你大概也不难猜出来,无非是无数次野心、阴谋和流血的结合。长话短说,斯卡人背叛了与雅弗所人的约定,建立起了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个王政国家,创造出了辉煌灿烂的文明,并用艺术、宗教、文学、神话和诗歌篡改了历史,而所有的纯种雅弗所人则被逐渐排挤到社会的边缘,直到今天,成为你们口中的未曾开化的蛮族。”
&esp;&esp;“叛徒终将再叛……罪孽深重的君主……”奈娜喃喃道。
&esp;&esp;“对,这段话来自一首雅弗所长诗。雅弗所人没有成体系的文学或者编年传统,因此长老们用口口相传的诗歌来记叙历史。我来自雅弗所人最古老的一系贵族,在我年少时,他们用那首诗告知了我这个世代守护的秘密,当时我曾下定决心,一定要用斯卡人的方式让斯卡人的文明陨落崩塌,这就是为什么我主动前往王都的法师部研习,并为推翻王政而努力,但是后来,我放弃了,选择回到了这里